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吳曉宇 北京報道

進入3月，繼比亞迪、小米后，蔚來也籌劃了“閃電”配售。蔚來擬配售約1.37億股公司A類普通股，發行價為每股29.46港元，募集資金40.3億港元。

3月29日，蔚來創始人、董事長、CEO李斌在中國電動汽車百人會論壇（2025）上接受21世紀經濟報道等媒體采訪時回應港股配資：“本次港股配售在一天之內完成，有許多蔚來的長期投資人繼續投資，整個市場反應非常好。”

根據公告，蔚來此次募資用途主要是技術和新產品的研發、增強現金儲備等。 

“如果看研發投入和營收的比例，我相信蔚來應該是全球最高的汽車公司之一。”李斌表示。在他看來，蔚來對兩件事很堅決，一是研發，另一件事是充換電網絡。 

財報顯示，2024年蔚來研發投入達130.37億元，占營收的19.8%。相較之下，特斯拉研發占比是20.5%，比亞迪是6.7%，理想是10.6%，這也導致蔚來處于巨額虧損當中。

但在李斌看來，“如果在種種子的時候就說怎么還不長出來，確確實實急了一點。”他認為，在換電、研發等方面，蔚來做了很多傻事，為的是提升用戶的體驗。

但蔚來的研發投入“今年就能看到效果”，ET9是第一輛車，今天正式交付，蔚來今年一共會發9款新車。新車之外，蔚來會繼續降本，計劃于今年 4 季度實現盈利目標。

從“打地基”，到“開放”

蔚來的研發投入主要在芯片及車載智能硬件、電池系統、電驅系統、車輛工程、操作系統等12個方面。

李斌介紹，相較應用層研發，“底層研發比想象中投入要更大”。

比如蔚來操作系統。蔚來于2020年下定決心自研操作系統，從那時起，蔚來在全球招募團隊，歷時4年研發，投入超過2.4萬人。2023年9月，蔚來整車全域操作系統天樞SkyOS首次亮相，近期，該操作系統隨著ET9交付正式量產，“能把車上2000顆芯片完全管起來”。

蔚來自研芯片也已經走過四年。目前，全球首顆車規5納米智駕芯片神璣NX9031正式量產上車，比英偉達下一代芯片還要早量產、早上車。李斌稱，“這中間蔚來還要搭建整個完整的工具鏈，還要跟自己的SkyOS匹配，還要把我們SkyOS的hypervisor放到芯片上，非常不容易”。

但對于蔚來而言，這些研發是必須要做的“傻事”。

李斌將自研操作系統比作“打地基”。打地基時，一開始就要規劃清楚，把交通、連廊、管網等各種功能分區，之后可以分批建設。而地基的作用，“越往后效果越好，價值越大”，地基搭得好，就要更多去做上層的應用。

李斌舉例稱，ET9上的流媒體后視鏡清晰度、延時、絲滑程度，比別的流媒體后視鏡性能要好得多。“它后面的支持就是因為我們有自己的操作系統，可以跨域調用數據。”如果不是自己的全域操作系統，想把AD的傳感器數據用到座艙，比如用到流媒體后視鏡上，是比較難做到的，即使能做成本也會比較高，延時比較長，帶寬比較低。

伴隨產品量產，技術降本將成為可能。李斌說，蔚來去年花了三億多美元購買英偉達車規智駕芯片。“這個我們也是在2022年ET7上全球首發”，蔚來二代平臺上裝了4顆Orin芯片，去年花了三億多美元購買英偉達車規智駕芯片，但現在，“我們1顆芯片抵4顆，省了很多錢，對于今年提高毛利率、提高運營質量非常有幫助”。

操作系統方面，原來所有的軟件要付不少服務費，通過自研的操作系統，不光給用戶帶來更安全、更智能絲滑的體驗，也能夠降本，一輛車能省不少錢。

在中國電動汽車百人會論壇（2025）上，李斌宣布：蔚來的芯片和操作系統都是對全行業開放的。“有一些產業鏈上的合作伙伴，已經基于SkyOS的L、M跟我們對接。”

“最大的學費是換電站布得太晚了” 

補能網絡是蔚來高研發投入的另一方面。但前一陣，比亞迪發布“兆瓦閃充”技術，“5分鐘補能400公里”的效果使電動車使用體驗無限接近燃油車。因此，一些聲音質疑“3分鐘滿電”的換電模式是否還有必要。

“充電和換電不要對立起來。”李斌回應，“大家千萬不要忘了，蔚來充電樁也是全中國布得最多的汽車企業。”截至目前，蔚來在全國部署了25000多根充電樁，“80%都是給別的用戶用”。

“如果你去東北、內蒙古、新疆，你發現別人不布充電樁的地方都是蔚來在布。今年元旦的時候，我還從大連開車到漠河，到哈爾濱以后基本都是用我們自己的充電樁，前面是用換電站。”

李斌表示，換電和充電適合不同場景，是很好的補充。“就像我們的用戶，如果確實特別希望能快一些，肯定換電更好。還不光是快，不光是3分鐘換完，換電也不需要下車，你還很優雅，刮風下雨，天冷天熱，這個體驗是很好的。”

更重要的是，換電是整個能源互聯網和分布式能源網絡的一部分，它的儲能功能是充電無法替代的。“像我們去年就有八九百座換電站參與了電網的調峰調頻做應急響應，這個確確實實是充電沒法解決的。”

李斌稱，蔚來投入最多的還是換電。截至目前，換電網絡在中國已經有3206座，在歐洲部署了60多座，在中東也部署了換電站。3月28日，浙江已經實現了縣縣通，浙江有400多座換電站，除了兩個海島縣，每個縣都有換電站；江蘇去年年底實現縣縣通。蔚來在換電網絡建設方面不遺余力。

“蔚來最大的學費是換電站布得太晚了”，李斌說，“如果我們在2022年、2023年建得早些，我相信我們的整個銷量、用戶滿意度應該會更好，這其實也是我們可以去復盤的地方。”

他認為，過去蔚來低估了換電站對于用戶買車的推動作用。“如果去看蔚來品牌，長三角有三省一市，占我們整個銷量的60%；如果看江浙滬，三個省市占我們一半的銷量，如果把安徽加起來差不多是60%的銷量。”

“換電是有網絡效應的，你建得越多，使用體驗越好。”像在高速上，現在基本每200公里就有一個換電站，我們已經有970多座高速換電站，網絡效應很強。

近日，寧德時代擬25億元戰略投資蔚來能源，共建全球最大換電網絡。李斌稱，蔚來和寧德時代服務的車型定位有一些區別，蔚來更多在中高端，寧德時代“巧克力”大概在十幾萬元的價位區間，如果我們采用雙網并行的方式，能夠讓車企在選擇換電技術方面，有更加全面的方案。

“我們這次一方面有資本的合作，更重要的是在技術標準、運營網絡方面，會有更深入的合作。我們希望能夠一起構建一個從電池研發，到換電站建設運營、電池資產管理、后續梯次利用，再回收的閉環體系。”

“如果在種種子的時候就說怎么還不長出來，確確實實急了一點。”李斌說。但他表示，蔚來的研發投入今年就能看到效果，ET9是第一輛車，今天開始交付，蔚來今年一共會發9款新車，“都能看到成果”。